咕咕咕哒_簑

遇珠(二)

我就不该一时贪玩把阿苏关进珠子里。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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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年春,又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萧景琰已经从圆滚滚,说话奶声奶气的小小孩童,长成俊朗儒雅的翩翩少年,一身青衣行过十里长街,不知入了多少珠帘后的绮梦。

身边也依旧跟着那颗自称林殊的神经兮兮的珠子。


七年里,萧景琰从一开始捡了颗妖怪的提心吊胆,到后来渐渐发现这颗珠子除了酷爱捉弄他以外并不怎么邪气,再到对这颗会说话的珠子习以为常,并且把与它拌嘴当成家常便饭。

时间久了,他也渐渐发现这颗珠子并不是只会恶作剧和与它贫嘴。

他读书写字的时候,珠子会安静下来,浮在他身边,静静听着看着,有时还会出声点评两句。平心而论,它的见解十分中肯和精辟,比夫子讲的还要好。萧景琰惊讶过后,觉得自己捡了这颗珠子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毕竟,这是一颗博学的珠子,嗯,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老师。

其实哪里只是勉勉强强,萧景琰与它熟识,愿意听它讲课以后,简直发现,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都可以不用去学堂里上学了。

萧小公子才名鹊起,萧父萧母面上发光不说,就连夫子都声名大涨——当然,这是他和林殊都始料未及的。

“怎么样怎么样,就说你捡了小爷是无比正确的吧?”萧景琰难得认真夸它几句,这颗珠子的声音里带上了难掩的得意,在桌上打起了滚儿。

“······林殊你能不能正经得久一点?”萧景琰扶额。


夜里灯火之下,珠子浮在他案头,给他讲解经书点评文章,萧景琰听着那舒缓如流水的清朗声音,有时会微微晃神,觉得此情此景很久以前便有过,有种久违的熟悉与心安;平日里他与珠子拌嘴,那种无奈或者愉悦也叫他觉得熟悉,仿佛很久以前他身边便有这样一个吵吵嚷嚷的伙伴,总是欺负他却让他无奈得心甘情愿······当然更多时候萧景琰把这种熟悉感归为和这颗珠子混久了产生的错觉。


“哎,林殊,”萧景琰戳了戳难得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的珠子,“你睡着了吗?”

珠子没有回答他。

真睡着了?珠子也会睡觉?

萧景琰玩心大起,提笔沾了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它探去······

“干嘛干嘛!谁在挠小爷痒痒!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炸了毛的珠子跳了起来,身上的光晕忽闪忽闪的,表示它此刻十分生气。

哟,还是颗起床气极大的珠子。

罪魁祸首迅速收好笔,一脸无辜。萧景琰需得极力绷着才能忍住脸上的笑意,不然接下来几天他的日子定不怎么好过——不过,原来它怕痒啊,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小殊,”萧景琰偶尔会这么叫它,“我听说妖怪会有人形,你的呢?”

珠子罕见地沉默了许久。萧景琰有些忐忑,莫不是它没能化出人形,自己冒冒失失地戳了人家痛脚?

他刚想道歉,就听珠子说:“自然是有的,怎么了?”

“我想看看。”萧景琰实在是很好奇这颗陪了自己七年,时而沉静睿智时而顽劣闹腾的珠子,会有着怎样一幅面孔。

珠子又是好一阵沉默,才说:“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若是不能说出去之类的,不用提醒他也自然会做到。

“你去换身红衣。”

这是什么古怪的要求?又不是成亲,见新娘子还要着喜服······呸,他想什么呢?萧景琰晃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果然跟这颗珠子待久了,他也有些不正常了。

萧景琰摸不清这颗珠子又在想什么,不过好奇心打败了不解,他还是起身去翻找衣服。他不好张扬,几乎没有颜色鲜亮的衣裳,翻了半天才找出件红色的,穿在身上只觉得浑身别扭:“好了,现在可以让我看了吗?”

白光闪过,少年模样的林殊出现在萧景琰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红衣的萧景琰,半晌笑道:“景琰穿红衣还是一样好看,不过,还是比我差一点儿。”

有这样夸人的么?还有,他这是被调戏了吗?

不过,眼前的少年眉眼精致,笑容明亮得好似盈满了阳光,是真的,比他还好看啊。

萧景琰看着他,唤了一声:“小殊,”不知为何这个稍显亲昵的名字对着眼前的少年唤出来,莫名地让他心生欢喜,情不自禁地又唤了一声,“小殊。”

少年笑得更灿烂了,眼睛里有些萧景琰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很深很深的怀念,又像是跋涉过千山万水,终于与久别之人重逢。

“景琰。”林殊轻快地唤他,像七年里珠子模样的它唤的那样,或者,像景琰不会记起的过往里,林家小殊对七皇子唤的那样,从一开始到现在,不变的亲昵和欣喜。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TBC

好了,千辛万苦,林小殊终于出来了,琰琰也长大了。

但是苏先生和蔺阁主还得下章才能出来。

还有蒲老先生。

所以我为啥要把阿苏关进珠子里,不作就不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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