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哒_簑

闻笛赋

请叫我日更小能手(当心自己打脸喂)

~~~~~~~~~我是别看题目虐真的不捅刀子的分割线~~~~~~~~~~~

“某年秋,予在江左,闻江上有人吹笛。”

向来清雅的梅宗主坐在当今天子的旧书堆中毫无形象地胡乱扒拉,不知哪本书册中忽然飘出张泛黄的旧纸。他拾了来看,却见上面写着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梅宗主好奇心大起,闻笛?与风雅二字半点边不沾的景琰,怎地会兴起记下这样的琐事?

等等,江左······

他的记忆中似乎浮起了一些隐隐约约的旧事的影子。


林殊是不喜欢吹笛的。

笛是风雅之物,母亲喜欢,祁王也擅长,金陵里许多风流的才子都信手拈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林家少帅却偏偏不喜吹笛。

“笛是个太丧气的东西。”旁人问起,他总是这样答,平白招来许多不解。笛怎么会丧气呢?这林少帅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

林殊不喜欢笛的原因,只有萧景琰知道。

小时候先生给他们讲《思旧赋》:向秀过嵇康旧居,闻邻人吹笛而悲亡友······

文章中悲时感怀的哀凉于稚子而言还是太过遥远,老先生讲着讲着红了眼眶,一群小孩儿大半只是懵懵懂懂地听。他们不明白好朋友怎么会突然死于非命,也不明白听了笛子怎么就会觉得伤心。骑竹马去和伙伴玩闹的年纪,未曾想过人生路上将会有许多风雨许多生离死别,许多无可奈何的失去,并不是哭一场便可解决。

林殊和萧景琰是课堂里的异类。林殊自来早慧,体会着那份悲哀只觉得心里有什么沉沉的压着极其难受;他不习惯这种难受的感觉,转过头想和景琰说说话,结果这一看吓了一大跳:景琰红着眼眶,眼泪早乱七八糟地流了满脸。

林殊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去给他擦眼泪:“怎么了景琰······”听个课也能哭成这样?

“小殊,”萧景琰抽抽搭搭地说,“我们,我们不要像夫子说的那样,好不好?”

“瞎想什么呢景琰,我们做一辈子好兄弟,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林殊把帕子拍到萧景琰脸上,“不准哭了,难看死了。”

“那,我们拉钩。”

后来林殊就一直不喜欢吹笛。他总觉得倘若笛是要吹给再也听不见笛声的亡友听,他和景琰谁都不会是向秀和嵇康,也用不着在笛声里忆故人。好友朝夕在眼前,他们高兴了可以纵马饮酒,不高兴可以扭打成一团,总之彼此都是鲜活真实的,而不是夕阳下笛音里一缕缥缈的回忆。


岂知世事多弄人。

等他再记起幼时的言语,已经成了江湖上的梅宗主。彼时他们归来的小舟浮在江上,夕阳正给江水染上一片脉脉的余晖。而他临风坐在船头,手中握着支玉笛。

笛是江湖上的朋友送的,许是认为梅宗主闲淡潇洒的风姿最是适合吹笛。可是从前他不喜欢吹笛,他喜欢军中的号角,北地的胡笳,乃至激越的鼓点,如今却是不能了——他没了那个力气,身份也不允许他喜爱这些军中的东西。

少年时壮志凌云,他怎么会想得到,他会变成如何也想不到的样子。负了幼时的约定,也不知景琰会不会生气。那头水牛也不知是否曾听谁家的笛声想起他,然后哭得丑兮兮的。水牛哭鼻子的样子一定很好玩,只是他没有办法再给他擦眼泪了。

梅长苏从旧事中抽离思绪,微微一叹,将笛子横到唇边吹了起来。

江风悠悠,将一段清远的笛音吹远。


萧景琰下了朝偷空溜到苏宅,就见梅大才子坐在乱书堆中,握着张纸发呆。梅长苏文韬武略天文地理无所不能,只是这收拾的功夫实在是惨不忍睹,早先他自告奋勇要给萧景琰拾掇旧书,果不其然成果十分精彩。

萧景琰站在门口欣赏了一番这幅奇景,才开口叫他:“小殊?”

惊醒的梅长苏转头盯着萧景琰,带着一种诡异的欣喜和若有所思,直盯得萧景琰脊背发凉,才笑着说:“景琰,你来啦。”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过来坐下,“我新学了首笛曲,你听听看。”

萧景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小殊心情好便足够了,别的,管他呢。


且不去想少年不识愁滋味时不愿闻笛,江湖夜雨十年灯,离愁别绪都已经散尽,此刻他所思所慕之人触手可及,横笛为他而吹,萧景琰专注地看着眼前人,画中仙一般的风姿,想,他别无所求。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少年时那段分不清殊琰还是琰殊所以两个都打了。




鸣谢 @昔我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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